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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里的宝藏:爷爷伴我一生的祝福
我有一个饶有趣的名字,但这个曾被人说独树一帜,经过七波八折最后演化得来的名字,却最终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 原本我的名字中有个佳字,因为出生在早上,故名佳晨。我曾经因为自己没有一个能让人一眼记住的名字而懊恼,直到我学习到了一句古词,“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佳,取自美好意。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名字,是爷爷对我一生的祝福。自那以后,我很喜欢问别人名字的寓意,却似乎很少人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我觉得很幸运,因为我的名字,饱含着我爷爷对我的期冀。 那个年代的家长都喜欢给家里的小辈取个小字,唤起来琅琅上口,同样的,爷爷他希望我心灵性慧,于是取名为玲玲。我带着爷爷对我的期许,度过了高中,考上了大学,现在有一份还算安稳的工作,似乎他从未缺席。但事实上,他却是缺席了20年。   一 三岁那年,我和往常一样跟同住在一条胡同里面的小伙伴们玩耍,我只觉得那天热闹极了。我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像赶早市一样的像我家涌去。小孩子总是喜欢热闹的,那时候的我也不例外。我很得意,大张旗鼓的跟小伙伴们炫耀我家的人,带领着一波小伙伴来我家参观。   可进门之后我却大失所望,没有糖果,也没有红包,更加没有侃侃而谈的热闹。我只觉得他们身上穿的白色难看极了,就像是随意地套了一个麻袋,让人讨厌。我一时间怔住了,不知道大人们在做什么,我听着里面传来细碎的声音,愣愣的站在门口,突然一阵喧闹之后大家都哭了起来。爸爸看到我起身从屋里出来,叫我出去,我好像又惹到了他。我是怕他的,他总是那样厉害,所以只能逃也似的离开。   那天之后,奶奶时不时的总会问我,“你想爷爷吗?”。我不记得我说了什么,但就算说了什么,大概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对爷爷的印象越来越模糊,甚至已经到了不看照片就完全想象不出来的地步。但是在三岁孩童的记忆中,那个高高瘦瘦有些佝偻的老头,总是让我鼻子发酸。所以我想,那个夏天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在我不多的记忆里,总有着零星的记忆碎片,时刻提醒着我,我有一个很是令人骄傲的爷爷。   图:佝偻着的老人   二 爷爷是十里八乡的名人,那时候只要提起爷爷,大家都会竖起大拇指。因为爷爷是我们那个小小的农村出来的第一个名牌大学生。可这个考上了南开大学的老一代大学生,却没有毕业。   我总是在想,如果是我,我能不能做到爷爷那样,放弃即将到手的毕业证书,回到乡村照顾快要去世的老母亲,可是爷爷,却很决绝。很多人说爷爷傻,说那个最有本事考出去的人,最终还是落在了庄稼地里。如果爷爷那个时候没有回来,可能我们家就要换个光景。可是,那样的爷爷,大概会一辈子背上最沉重的包袱吧。   图:读书看报的老人    来源:unsplash   我想,我们崇尚的孝,到底是什么呢?大抵应该不会是言听计从,也不应该是锦衣玉食。应该是在弥留之际,会有那样一个人握着手说,我在呢   三 二十年前的我,是一个小偷,还是个惯犯。那个总爱偷钱买糖吃的小孩,总是会让爷爷觉得哭笑不得。 老奶奶去世之后,爷爷就一直赋闲在家,偶尔会去和他的老伙伴玩一种对我们来说很陌生的牌——顶牛。那是一种泛黄的,小小的,木质的牌,闻起来怪怪的,可我很喜欢,因为爷爷很厉害,每每跟他出去,我就总是能换到糖吃。姑妈说我从小就很聪明,虽然不知道玩牌的规则,却知道输赢。每次爷爷赢回的钱,都会被我偷偷摸出来,拿到小卖部去换糖。那时候还不怎么会说话的我,已经学会了买东西。那一块小小的,在烈日下被融化了的糖,不是太妃,也不是徐福记,可就是好甜。 一转眼过去了十几年,和爷爷一起玩的人,也逐一与世长辞,那个玩牌的地方找不到了,那种糖现在更是买不到,但是,对爷爷的记忆,却被封存在了那一块块小小的糖果里。 图:街边打牌的老人们    来源:unsplash   四 临近去世的那年,爷爷已经无法正常站立,每次见到他,都是躺在床上没日没夜的咳嗽。 那次奶奶把我从北京接回家,一时间这个我出生的地方竟然变得有点陌生,我站在门口,爷爷听到响动,睁开眼睛,刚要张嘴跟我说话,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先一步传来。可是爷爷仍然挤出笑来,一边笑,一边逗我,费力的说着“玲玲回来啦”。 那时候作为一个刚从爸妈打工的地方回来的不过三两岁的小孩,面对那躺在床上的人,竟突然之间感觉有些陌生,似乎那个喊着我的名字的熟悉的老头,我不大认识。我没有表情,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现在的我总在想,那时候的我,就算是跑到他的枕头边摸摸他的手,也好过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吧。 这个场景总在我的梦中出现,可是爷爷的脸却越来越模糊,甚至已经到了不刻意去想,已经完全想不起来的程度。 图:空无一人的躺椅    来源:unsplash 我对爷爷的记忆十分有限,但从家人口中所得知的爷爷的这一生,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折,只能算是活得比较惬意。妈妈说我和爷爷的性格很像,都很寡淡,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我想是的吧。   书里浪漫的诗人说,如果两个人分处世界的两端,只要面对同一个月亮,就能感受到对方的思念。看着远远的一轮明月,我的心中泛起了抑制不住的想念,我想我会一直带着爷爷对我的期许,好好的努力生活下去,不负爷爷,不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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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下时光
旧照片上的穷人打赤脚多,要不,长年穿草鞋。衣服补丁叠补丁,棉布衣穿烂了不能再穿了。从前农作物是自然生长的,干旱水涝虫灾,产量不高。为什么不多做几双布鞋穿呢,布鞋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很费时间,纳双布鞋,布片要不少,哪来那么多布片。小时候,七十年代,我爷爷有空就打草鞋,打几捆丢木楼上,不耐穿,得多打几双。当然从前的富人过的锦衣玉食,一点不假,穿的绫罗绸缎,用的金杯玉盏,吃的全是原生态鸡鸭鱼肉。能走遍天下的是穿草鞋时候,徐霞客,李时珍……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现在骑自行车远游的是网红,有人佩服,有人觉得是吃饱撑的。还是敬佩古人,穿双草鞋,最好的也就是布鞋,走遍了全中国,留下多少烩炙人口的诗词游记,如, 《菩萨蛮》 [唐]李白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 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 何处是归程?长亭连短亭。 长途跋山涉水,餐风露宿的古人才会写出千古共鸣的诗词。相传是李白写的,有的版本标作者佚名,不知谁写的。感觉标佚名的更有研究性。     以前的农村女人们,闲暇时忙的就是做鞋,织毛衣,绣花。现在都是买,做正宗布鞋又将是闲置的手工艺了。现在也有卖布底鞋,但是是快餐鞋,纳底的功夫远不及奶奶辈妈妈辈们的真功夫。当年出嫁的新娘最值炫耀的是一摞摞刮刮叫的布鞋,自己做,还有已出嫁的姑娘亲戚们帮着做。出嫁当天,男方女方人们边看边啧啧称赞,家中的老娘要的就是这效果,我女呐不能输给别人。做外婆时,又来一波俏鞋秀,给外孙做好多鞋,几个月,一岁到十几岁穿的鞋都有。多少年后,六月六,晒红绿,翻晒嫁箱中的鞋,仍是引以为傲的资本,后辈人赞叹不已。     做一双正宗布鞋的流程很大的,先在菜园地头角落栽一丛苎麻,苎麻根可生长百年,换了菜园地,麻根必移过去。福州人用这个麻叶做清明馃,很好吃。唐朝孟浩然美诗: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说明桑麻已是唐朝盛行的农事之一,最有代表的应是苎麻,非常结实。我国栽苎麻的历史悠久,在公元前就有关于它的记载。我们所熟知的《诗经》中就有关于它的记载“东门之池,可以沤紵”。我国栽培苎麻的历史,至少三千年。以纺织用途为主的苎麻,有中国草之称,是世界上最优质的纺织原料。长江流域可收麻3次,一般头麻在5月底至6月上旬,二麻7月下旬至8月上旬,三麻在10月下旬,苎麻割下后,就剥麻,放水里浸一下,再用专用刀片把表面皮刮掉,剩下的是结实的苎麻线,漂洗干净,晒干搓成麻索,纳鞋底用。 织成布叫夏布,夏布蚊帐扎实的很,小时候躲迷藏,经常站床上去,躲蚊帐后面,换细纱蚊帐,早扯烂了。     纳底麻索有了,要填底了。 我家相公的外婆,1914年生,牙口极好,七十多岁吃炒蚕豆不在话下。填底也填的极平,蚕豆大的布渣都可填上去。农闲时,婆婆会接江家老外婆过来小住,老外婆说:你们都拿布片来填底。一鞋筐布片拿来,老外婆一天到黑坐那里,把小布角一点一层再一层……填成底坯,千层底嘛。深色布,浅色布分开填。也冇有么事吃的,婆婆,老外婆都吃素,"豆腐呵……"豆腐佬担两桶豆腐,每天早上走村串巷叫卖。黄豆换豆腐,能捡两块豆腐吃,很奢侈了,吃酸诺菜,坛中豆腐乳生了相公了,老外婆说:闭眼睛吃毛虫,辣和和下饭呢。婆婆快七十岁,还帮自己做两双布鞋,合脚养脚,针脚功夫了得。儿子刚出生时,我也学过纳底,手没劲,牙咬针,哎,把牙咬个芝麻点样掉了,乡亲们做鞋不容易啊。 底坯有了,下底样,大小鞋底样,婆婆的鞋样夹里很多,她是技能很高的农村捡伢婆,但不识字,把她和公公的结婚证都剪了鞋样。鞋样里能看到六几年,七几年报纸片断,全社会生活生产激情昂样,感觉二天不吃饭不会疲惫。     找来事先糊好的布壳,按底样剪好。布壳制作就是:拣个大晴天,卸下半扇门,门上糊上米糊,糊上一层报纸,再糊上一层大旧布片,又糊上一层大布片,两三层就可以。大日头一天晒的硬刮刮,装薄膜纸袋防潮。做鞋帮,鞋垫,鞋底都好。 找来箬壳,剪成和布壳底样一样大小,缝一起。箬壳就是箬竹老壳,山里人挑来卖的,一来,婆婆妈妈们围成一圈,必买一小捆。小时候以为卖箬壳的,卖大缸的,鸡毛换灯草的,补锅的,从好遥远的地方过来的,其实也就是县城附近过来的,他们会做生意,赚点小钱很好。那鲜艳蓬松的红头绳是我童年的梦想,至今脑海里挥之不去。 箬壳底样和布壳底样粗针远线缝一起后,布壳面贴几层好布,滚好底边,和之前填好的底坯缝一起,把搓好的麻索,用蜂蜡多蜡几次,防水又利溜,养蜂人那里买的蜂蜡,开始纳底。下雨天,不能干农活,妇女们穿针引线,聚集一起,边带娃边咵家常边纳底,年轻一些的织毛衣。记得当年,当晴天扛起农具准备出门,三岁女儿拽住衣角,说:织毛衣,织毛衣。 底纳好,剪样粘鞋帮,缝鞋帮,上鞋,三天穿的上草鞋,三天穿不上好鞋,衣不过寸,鞋不过分。做鞋不易,电影里常看到,女孩给男孩的定情物,是一双新布鞋,表示深情款款,亲人之间赠鞋,也表示亲情至上。一双鞋来之不易啊,电影《乡情》,唱:阿妹给阿哥写封信,不拿纸笔拿起针,一行行针脚一行行泪,行行都是相思情……     现在各种鞋太多了,制鞋产业也带动了经济发展,年轻人觉得穿上名牌鞋上档次,一年几双,一搬家扔一大袋出来,衣服完好的扔出来,还是非常新,这边小区卫生工人垃圾分的很清楚,不浪费资源,旧鞋旧衣都有回收,卖出去也都是钱呀。 小时候,妈妈也很会做布鞋,至今记得一个画面,妈妈梳着长长的两个辫子,冬天和婶娘们一起纳底,我拉着妈妈的辫子玩。冬天的新棉鞋,得妈妈帮忙穿好。我外婆布鞋做的很刮气,至今记得外婆帮我做的红格子呢布鞋的样子,穿出去婆婶们啧啧称赞。八十年代后,买布鞋,红灯草绒鞋帮,白塑料底,很好的环保的塑料,鞋子也好舒适,冬天买双黄色解放鞋,也觉穿的好舒服。每年过年买一双。现在没看见那么好的塑料布鞋。 不过呢,最透气环保的,还是当年的千层底鞋,尽管土气,再贵的名牌鞋都比不上。各家菜园地头那一丛苎麻,谁还会保留?不知还在不在。也许已是记忆中的风景了。     文章来源:公众号“乡音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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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萍有梦
1998年曾来过深圳,两、三个月整个心情是无以言表,千种滋味万种念。 2020年正月初一晚上九点,电饭煲锅巴都未洗掉,装水泡着。找个大桶,把冰箱里的菜全装进去。一路忐忑不安,疫情封村前夕来到深圳,准备做奶奶了。 社区照例登记常住人口,每月登记一次,还是很负责的,测体温,叫不要出门。 小区风气还是很文明很好,尽管住的是全国各地的人。比如进出大门,都会抓住铁门,让带娃的爷奶好出进,小朋友们也会这样,懂得方便别人。小区里年轻人可能寂寞,这些爷爷奶奶不寂寞,边溜娃边聊天,有的还打些小扑克。     爷奶的年纪从七四年到五四年都有。 2020年有位东北奶奶带个九个月女孩,小女孩一次可吃一个鸡蛋,小口咬苹果吃。当奶奶的都羡慕小娃会吃,那个奶奶也热心,有吃的一个个小孩分过去。夏天大家躲空调房里,她整天带小娃坐凉亭里,感觉好热呀,她说不喜欢吹空调。一段时间后,没看见,搬走了。 也有时髦的奶奶,有个奶奶六十多,真潮,红皮鞋,黑真丝透明长,短裙,会跳舞,有空就和另一个秀气奶奶翩翩起舞。带个不到一岁小女孩,小女孩胖嘟嘟的,她说,每天炖三块排骨汤小女孩吃,小女孩一岁多后,又添了个妹妹。小区里不见两漂亮奶奶跳舞,又搬走了。 带娃爷奶群中,也有保姆阿姨,其实也容易分辩,着装更利落精致些。其中两阿姨一聊天,工资有差别。五一收假后,一阿姨有点感冒,主家说她:感冒好了再来呀。那阿姨刚好嫌工资低,辞工不干了。没多久换了一个阿姨,现在又换了一个阿姨,小女孩还好,谁带都行。中间她外婆也带了几天,很洋气的外婆。 工资高的这位阿姨带个胖胖小女孩,肩周炎带发了,她说带娃不能带胖的。早餐东家买,中晚餐一起煮,有时她煮有时东家煮,晚上八点可下班。大家说还可以,最近又没看见,听说有另家出了更高工资,跳槽了。 一两岁小朋友们其实也喜欢熟悉的小朋友,喜欢和常玩的一起玩。这个叫欣欣的小朋友喜欢那个玲玲,玲玲搬走了,又找个紫仪小朋友玩。紫仪小朋友是外婆带,外婆很瘦,另外女儿们心疼妈妈,紫仪妈妈决定让她进早教班,欣欣小朋友又要找新玩伴。我家小朋友喜欢依诺小朋友,依诺小朋友没出来,玩的积极性都不高,看见依诺小朋友,很高兴。有次依诺小朋友被另一个小朋友哄去了,她就一直跟后面,还有点生气,依诺小朋友变心了,说:别跟着我。这都市两三岁小朋友,忙着寻儿时玩伴。     同楼层邻居也很客气,比如门反锁了,会递水递椅子递钞票,先解决下眼前窘迫。用手机帮联系开锁,或亲人送钥匙回来。但大都不登门造访,顶多站门口聊两句。还是喜欢乡下随便串门,无电子产品年代,串门就是娱乐空闲时间,弄些南瓜秧辣椒秧栽,咵下呢,穷日子易得过些。以前那么穷,哈咵过来了。 国庆节到了,回家去串门,去找邻居们老咵板们咵下呢。唉,岁月如霜,眼蒙蒙的,牙缺的。楼下奶奶们也经常咵天,奶奶们有共同语言的,四川外婆说:他妈的,我那个年轻时玩疯了的,房子都拿去抵押输啰。老子几次要离婚,他马屁,快签字时,他就跑啰。老子一人打几份工养女儿养公婆。现才他快六十才懂事,不玩啰。湖南外婆说:我那老头子,七十了还天天玩,年轻时他在外借钱玩,债主找我要钱,我才不管。还有更潮的富豪奶奶,六十多会开车,过生日老公送豪车。不过在楼下一亩三分地溜娃地方,大家都是平等的,穷奶带娃富奶也带娃。有时要尖起耳朵听,广东乡下普话,广西乡下普话,湖南乡下普话……各具特色。还是用黄梅话咵好懂些。   文章来源:公众号“乡音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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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姐出嫁
记录于1985年日记 今天田姐出嫁,下午她家挤满了贺喜的人。屋里都是酒味,人们刚喝完酒。我走进田姐房间,数了数共有六床被子,绸缎被面闪闪发亮,四只木箱,两只皮箱,还有电视机,陪嫁东西不少,田姐看见我,递支烟我。天不早了,男方来了娶亲抬箱人,田姐要出门了,她妈拉住她大哭起来,她大妈和奶奶也在哭,边上人也掉起了眼泪。乡下风俗,都要哭嫁,越哭越发。   田姐妈边哭边说:我的乖呐儿哎,妈没有送你偷一天书啊,五、六岁就拖着粪篼到处捡粪,长大了,也是风里吹日里晒呀哈。我脾气丑哇,和你爹爱割孽耶,我遇到不顺心的事,就找你出气,骂你打你呀哈,你从不做声,错怪了你也不还嘴呀,我的好女儿哎,原谅冇得用的娘哎,我对不起你啊,我的儿啊。听得我鼻子发酸,眼潮湿。是啊,田姐很好,和我们这些小姑娘都玩的很好。家里穷,没上一天学。她说:不怪爹妈,没办法家里太穷,不识字也真不好,看电影连片名都讲不来,睁眼瞎一样,冇得点意思。说话间,她眼神是迷茫失落的。每次周末我放学回来,她都笑着和我们打招呼,说:几羡慕你们。田姐也拉住她妈哭,她留恋这个家,家乡的一草一木,她劳动的责任田。留恋这简陋但整洁,充满温暖的小房间。可她必须嫁走了,鞭炮响了,她弟和堂弟来牵她手。乡俗,女儿出嫁时必须是兄弟牵手出门,祝嫁出去的女儿平安。她弟弟从旁边凳子上拿来一双他的鞋,田姐穿着红嫁鞋,又套上她弟的鞋,出了家门,才脱下她弟弟的鞋。乡俗,新娘出门必须套上哥弟的鞋,不能带走哥弟的旺想,哥弟受穷不发。这乡俗还在,有点封建。箱子上绑上花被子,枕头,箱子放在两根竹杆上系牢。还有挑箩担的,装的是日常用品。     出门发箱,烟糖是要发的,吉庆话是要讲的。送亲人好多,田姐妈妈让人拉进房间,不让她出来。鞭炮锣鼓喇叭齐鸣,送亲的人簇拥着新娘,浩浩荡荡出了村,田姐由村里大姑娘们轮流牵着。坝那边也响起了锣鼓声,男方迎接的人来了,乡语,嫁女高头,娶亲低头。送亲的人停下来了,娶亲也停下,反复几次后,田姐几个爹爹挥挥手,叫一直走。男方来了两位漂亮牵娘,几个年青人叫牵娘唱歌,牵娘忸忸怩怩还是唱了。两边鞭炮齐鸣,牵娘牵看田姐走了,田姐回头望望娘家眼泪汪汪,又哭了。再见,田姐,希望你得到希望、温暖、信心。多少次,你在田里干活,看见弟弟从学校回来,人们爱拱咵:女呀,莫干活,你妈妈喜欢弟弟,送他上学,不喜欢你。你哭过多少次,但你并不怪你爹妈。你爹一人坐你弟房里抽泣,你爹是一年难得说三句话的人。可怜的女儿从小在娘家劳累,现在不到二十岁又要铁锅顶头,出嫁持家操心。你爹为了宽慰你,倾其所有为你买了电视机。再见,田姐,我的好伙伴。     文章来源:公众号“乡音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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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记忆:与我血脉相连的老宅
转眼已是中秋,每逢这样的节日,总会想起老家的小洋楼。我一直觉得一个家族的老宅也是有生命的。曾记得北方的乡村有一个习惯,如果全家人出远门,许多年可能都不会回来,那么他们走时一定会把大门敞开,欢迎每一位过路的人进来歇脚,因为这样才会让屋子保持生气。 或许每一处老宅都是有生气的,他们都与自己的家族血脉相连,绵延不绝。   一,我与老宅同岁 我的老家是一个只有几百户的小镇,那时还只有一条大街,横贯东西,商通南北。而我家老宅便坐落于这条老街上,它建于母亲怀我的时候,又恰恰竣工于我出生之前一个月。虽然它大我一个月,但每每忆起儿时在老家的“胡作非为”,不禁内疚于应是从来未曾善待过这位哥哥。 依稀记得它的容颜,有两层楼高,水泥铺面,外面贴着红白相间的瓷砖,屋后连着以前的旧木房子,再往后便是一个小小的菜园与水池,菜园的尽头还有一个鸡圈。在农村普遍都还是老木房的三十年前,它真说得上是仪表堂堂,风流倜傥了。至于“败絮其中”的旧木屋和菜园子则被前面的洋楼藏地严严实实的,真是“一俊遮百丑”。 图:农村里的小洋房     图源:unsplash 那时赶集的旅人,过路的客商都走这条街,大多都会在我家楼下多看两眼,有时还会聚在一起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这时我外公便会走出去大声吆喝:“买药不啦?不买莫在我家门口挡着客人啦。”其实,我外公一个半吊子土郎中,一年也没几个病人上门。此刻说话却大声得紧,仿佛生意兴隆,宾客满门。话虽然是赶人的“凶”话,说时嘴角却往后快要咧到后槽牙去了,吐字的重音一定要落到“我家门口”四个字,一句咄咄逼人的话,登时却吐出了七分炫耀,还有三分乡下人的朴实。   二,那时年少欢乐 一个老宅,一定会是小孩儿的朋友。春天万物更新,我们便在菜园里挖洞抓出来觅食的虫子;夏日悠悠,我们会在水塘里折了纸船用弹珠打;秋风萧瑟,提醒我们这时要去楼顶上放风筝;瑞雪银装大地,过年的时候我们揣着鞭炮去鸡窝里“打架”。白天小洋楼里书声琅琅,不闻风雨,下午菜园子里大闹天宫,鸡飞狗跳。每每读起鲁迅先生的散文,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我便感觉心有戚戚焉。老宅赋予了我和周先生一样的快乐,四季不曾中断。唯一不曾察觉的是,我们在欢乐中慢慢长大,而它却在慢慢变老。 图:鲁迅绍兴祖居三味书屋     图源:摄图网 一个老宅,一定是家族的纽带。小时我在县里读书,哥哥在市里,舅舅们更在省外打工,远隔山海,心忧千里。但我和哥哥放了稍长一点儿的假便会立马回老宅,城市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却承载不了一个闲人的快乐,而那时的我们便是一等一的闲人。小镇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我们坐在木屋的门槛上看天,听外公抽着大烟给我们讲山里的故事。听得不耐烦了,便跑到土里打架去了,外公只是坐在那里看着我和哥哥打闹。如果被舅舅看见了,舅舅一定会说“要打出去打,吵死了。”这时,我外公便会给他一个爆栗子:“就在家打,在家安全,在家里热闹。”或许那就是耳濡目染之间我得到的关于家的概念。安全,热闹。 家是什么?家就是这栋房子,还有我们。 逢年过节的时候,家里所有的人都会回来。那时的春节很长,没到正月十五哪家人都不会开始干活。一家人会在小洋楼里做菜,包饺子。而我们小孩儿最感兴趣的当然是杀鸡取蛋,每次都自告奋勇冲到鸡窝里去抓鸡,最后却被鸡公们撵出来,灰头土脸的。好在那时年少,不谙世事,没有半分成年人的尴尬,只会讪讪得傻笑。直到父母过来帮忙,才狐假虎威地跟在身后,还要揣上两个鞭炮,狠狠地扔到鸡窝里吓吓他们,这才算出了口恶气。一家人做完年夜饭,一定会端到老屋去吃,外婆说这叫不忘老屋的根。可是老屋子里五谷杂陈,我总说味道难闻,还好每年的鸡汤鲜美,一家人总归是吃得其乐融融。大家在老屋里聊天,喝酒,逼着小孩儿表演才艺,看着联欢晚会,到了半夜十二点便到街上去看鞭炮。全镇一起放鞭炮,天空被照成了白昼,通夜不息。那时的春节总是一年最开心的日子,不会像很多年后的我们,会在春节问,年味儿去了哪里。   三,终不似,少年游 一个老宅,一定是记忆的珍藏。在我初中毕业的时候,外公外婆老了要到市里和舅舅一起住,老宅就这样被丢下了。搬家的时候,我第一次认真地端详着它,才发现岁月的痕迹不止在我们身上,也同样长在了它的每一个角落。他的墙角开裂,仿佛几道眼角纹,角落里长满了野草,好似白发丛生,更让我惊讶的是,原来不经意间这条街上的木屋都已推倒换成了大洋楼,以至于这条街窄小的仿佛被挤出来的一般。和它们相比,我们家的这栋小洋楼反倒是最小的了。怪不得外公说,这房子老了。原来房子也会变老,而它已经老到承载不下这个十多口人的大家庭了。 五年前,我最后一次路过老宅,站在门外往门缝里望,黑漆漆的尽是废弃的家具,再里面的菜园或许早已荒芜。站在门外,看着这个孤零零被丢在这里的家人,不禁想起这扇老旧的门内那些悠闲懒散的欢乐时光。我想找个角落翻墙进去,可是忙碌的生活已经在催促我离开,这时我才幡然想起,原来回不去的不止是眼前风烛残年的老宅,还有那年讪讪傻笑的少年。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图:终不似,少年游     免责声明:部分插图源自网络,版权归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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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日闹钟
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转眼间已经是在北京过的第5个中秋节,中秋可能在人们的心里想的是团圆,而我却想的是这一年又要过完了。 记得小时候过中秋节是一件无忧无虑且非常高兴的事情,可以放假,吃好吃的,跟自己的伙伴们一起玩。同时,每年的中秋也是自己的生日,也会有一个蛋糕出现在餐桌上。不过不同的是,现在成长后是主动去做这些事情,去订一个“尽善尽美”的生日蛋糕。再一个不同是,今年的中秋选择在舅舅家里度过的。晚上乘着夜风,坐在院落里开启BBQ模式,热火朝天。忙忙碌碌了一下午准备晚餐,跟叔叔舅舅们喝酒聊天,从儿时梦想,再到现在的工作。大声欢笑,经久不息,即便是看到了天气预警,还有空中的雷蛇,也是迟迟不愿意早早结束或是进屋休息。 看着那群孩子们高兴的玩,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如今的年纪,二十年如一梦,而这一梦就到了现在。这些节日也是在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们,今年或者是每一年的过去。而这些过去就真的过去了,曾经以为而立之年很遥远,但是十八岁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人言三十而立,有人痛并快乐着,有人早睡早起生活规律,有人似醒非醒,也有人压根还没醒过来。或许我们都是繁星下的一粒尘埃,又或许我们本来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只是一切还在发生,结局未到。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把握好我们现在的每一天,在合适的年纪做好合适的事,顺其自然,适应人生的变化,努力的提升自己,勇敢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要留下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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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的第一封信
亲爱的外公,你好,这是十几年来第一次提笔给你写信。想到这里,心里竟然有些紧张。 在我五年级时,你就悄悄地走了,最后一面也未曾见着。 儿时记忆里最为深刻的,是你和外婆一起在田间地头忙忙碌碌,你偷闲时跑上山顶的小店过一把牌瘾。 傍晚村子里炊烟袅袅,外婆站在庭院,大喊一声吃饭了,没一会儿你就出现在了灶房门口。 其他关于你的故事,大多是从旁人口中听说的。 你曾经是村子里有名的知识分子,你爱读书也读得好书。但在当年先填志愿再出成绩的高考制度下,你因为错误估计了自己的成绩而落榜了。 家中无力负担复读的学费,你只能回家耕地养活自己。 后来,你遇见了外婆,开荒了一块平地,一砖一瓦造起了一间小平房。为了生存,你不得不扛起锄头放下笔,只能在闲时打点牌喝点酒以解心中之郁闷。 后来,你在疾病的折磨中挥手人间。 那年远在广东的我回家过年,葬礼的热闹与痛哭都消散了,仅有你一张黑白的照片挂在客厅正中央。只看了一眼,眼眶便湿润了。 年前挂亲烧纸钱,返回的路上,外婆偷偷走在我前面抹眼泪。你和外婆吵吵闹闹一辈子,可谁知道在你离去的日子里,她又哭湿了多少枕头,视力也因此下降了许多。 听闻,你在临终时,说我是一个可靠、孝顺的孩子。因为你这句话,也因为外婆日渐长出的白发,我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家。 也请外公,远在天空也要好好地生活,照顾好自己。若有来世,还想当一回你的外孙女,希望你不要忘记我和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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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味道 一一记中秋节全家聚餐
每天忙于工作,吃着单位的工作餐:面条、烩菜、包子、油面,还有三菜一汤,每天同样的味道同样的节奏,三点一线,演绎着平凡的日子,很少在家做顿像样的饭,中秋节回老家让我又真正尝到了家的味道,久久回味着、久久温暖着……       早已打电话说好,中秋节回固阳和婆婆过节,十五一大早收拾东西梳洗好就出发了,老张一边稳稳的开车、一边默默地听着放了八百遍的老歌,我和姑娘呢,在车后大座,坐一会儿,躺一会儿,享受着难得的放松,不时看看窗外的风景,盘旋在周围的大山像慈详的老人慵懒的蹲在远方,望着来去不多的车辆。路边偶尔有几片绿地,大概是油菜地,开着金灿灿的小花,我闻着花香,仿佛也嗅到了菜籽油的味道,远处的葵花地一大片一大片整整齐齐,正是结籽儿的时候。天很高很蓝,难得的悠闲宁静,觉得很惬意! 两个小时的车程没觉得多久就到家了,一进院子,就闻到了浓浓的炖羊肉香味……邻居家的羊群看来没出坡,咩咩的叫着,砖砌的小院光溜溜的,只有屋子旁边种的几棵土豆苗和两畦葱静静的长着。婆婆这两年岁数大了,有点耳背,没听见我们进门,也没听见我们打招呼。我冲到厨房揭开锅喊:“哇!一大锅炖羊肉,快炖烂了!还有鱼哎!”  “嘿!你们回来了,我还没看见。”我们边拉着家常边开始张罗午饭,羊肉锅上蒸着虚腾腾的蒸饼,大哥一家大包小包拎着东西回来了,外甥建强一家和三弟一家也相跟着把车开到了院子,舅舅老两口也笑吟吟地来了,邻居听说我们回来了也过来串门,家里人多了,也热闹多了。哥带回了糕面,又开始蒸糕炸糕、拌凉菜,饭菜香气弥漫在人们的说笑声中,感觉这才叫正式做饭,这才有家的味道。大家热火朝天的忙乎了好一会儿,饭菜上桌了,大盆羊肉小盆豆芽,炸糕飘散着香气,各色凉菜露出喜气,对了,还有婆婆早做好的绿豆凉粉,白嫩爽滑,真是好吃极了!全家人围在桌前,品尝着美味,聊着吃饭穿衣的家常话,感受着平常日子的快乐…… 我们常常奔波在上班下班途中,车辆拥堵,人群拥挤,燥热的空气中混杂着汽车尾气,笼罩着身心,感觉心也是燥热的、嘈杂的。回归乡下和家人有滋有味吃顿饭,让家的味道抚慰疲惫的身心,再走下段旅程,真好!   作者: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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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团圆,也怀念
我的家族,是个大家族。一个个小家庭,组成了家族。如果要拍个完完整整的全家福,可能要三四排按小家庭分组。老人坐,小孩抱,剩下站,站着的还需要倾斜一下肩,整体队形还要排列成半圆,才能保证全家都在镜头里面。 ---------- 姥姥家,是县城农村里的一个小院——院子里羊叫鸟鸣,小狗转圈,小猫找个宝地晒着太阳可以睡一天。 屋子里姥姥姥爷又有不同意见,小吵小闹好像总也不断,她嫌他听不清,他怨她走得慢。 ---------- 小时候的中秋,只意味着团圆。每到这一天,小家庭陆陆续续来到姥姥家,屋里院里瞬间全都是人,床上,桌边,床沿,门前...... 大人们聊家常聊孩子聊一切,小孩们逗猫咪追公鸡玩冒险。 羊圈里一只羊会在这一天永别,变成了桌上的花样美味。 中秋这天,四世同堂,有多少双碗筷,就有多少个笑脸。 ---------- 后来才发现,中秋不仅仅是团圆,还有怀念。 小院还是那个小院,只是姥爷再也没法出现。姥姥还是这个姥姥,腿脚走的更慢的姥姥。从前老两口的争执再也听不见,姥爷不在的日子,姥姥不和谁吵了。 老太太爱上了打电话,她给子女们设置了电话快捷键,从老大开始一个个打电话闲问问,一天打个好几遍 。 ---------- 以前年轻的大人们,也已经步入中老年。以前的孩子们,第三代最小的已经工作了开始赚钱,第四代最大的已经步入大学校园,还有几个二胎宝宝来到这个世界。 四世同堂见,最萌年龄差——祖姥姥九十多,重孙孙几个月。 ---------- 我的家族,是个大家族。大家互敬互助相亲相爱,爱的团结温暖,爱的简单朴素。 家族中有人在本地,但也有人很远,不是每次聚会都能到场,但是每次视频都会在线。 中秋这天,四世同堂,有团圆,有怀念,有欢笑,有泪水,有继承,有传承...... 时间有限,爱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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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奶奶:那个扎麻花辫的姑娘
我的奶奶,代号老魏,我觉得她是世界上最酷的女人。   关于奶奶的青春 我们俩相识于她的中年时期,在我小时候她时不时和我讲她年轻时候风采飞扬的故事,短发的奶奶回忆起自己的过往,总是提及她的辫子。对于错过了她青春里最闪耀的时刻,没有亲自看过她的两个大麻花辫,我觉得很遗憾。以至于想要看到奶奶的麻花辫是我非常神往的事情。 有次在家里的老相册里,找到了她的照片,年轻的时候的奶奶一下子飞跃到了我的面前,她干净的白衬衫,大粗辫子黑又亮,在学校的领奖台上拿到乒乓球第一名的奖状。 小时候,我爸妈忙,奶奶替他们参加家长会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奶奶是一束光。她坐在一堆青年家长里,长出些许银发格外的耀眼。虽然奶奶已经不是那个编着麻花辫的姑娘,但是她是却成为了我在这个世界里最坚定的依靠。 图一. 有着麻花辫的漂亮奶奶和她的帅老公   关于奶奶口中的死亡 后来我渐渐地长大了,她也老了 她时不时会给我来点死亡教育,我总会立马留下眼泪。这时候她就开始安慰我,希望我不要伤心,千万不要哭。 但是每次家里去祭拜太姥姥的时候,她是哭的最伤心的那个。 在我读研期间,老魏突然生病了,一场大病,在她拍完和爷爷的金婚纪念照以后。 图二.  爷爷奶奶的金婚纪念照 那时候我们全家都陷入阴影之中。在她做手术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哭也很少交流。大家唯一开始集体会谈,是组织检验结果是恶性的时候,全程只是和医生探讨。没有一个人哭泣。 我永远记得手术室外寒冷的空调以及死一般的寂静。 在漫长等待的过程中,我在害怕,全家人都在沉默着害怕。害怕死亡,更害怕亲人死亡。 奶奶上的这一堂课好难啊。 好在手术非常成功。奶奶出手术室的时候,我看到一向坚强的叔叔,眼眶红了。而我爸和姑姑特别着急的去推奶奶的病床。那个时候抓到病床的扶手,就是抓住了妈妈的手。 后续的化疗她和家人们一起互相扶持坚持了下来。 特别是我爷爷时时刻刻陪伴在她身边。 图三.  手术成功啦!   关于全家的爱 所有的故事都会以爱结尾的,因为爱是希望,是温暖,是阳光。 她有一个很爱她但是从来不善言辞的老公,我的爷爷,老郭。老郭是一个神人,我觉得他一个人就是一场脱口秀。曾经他问我,微信转账的密码是要输入自己的密码,还是输入对方的。我的爷爷奶奶很相爱,但是他们从来不说爱。爷爷为了熟悉微信转账的功能,每天一毛一毛一块一块的给奶奶转钱,我奶奶非常开心的照单全收,还劝他多转点,金额大点。奶奶生病的时候是爷爷一直陪伴左右。 图四. 在叔叔家我们一起吃早餐 奶奶的孩子们非常之争气,人人走上了正途。我奶奶对他们最低的要求就是,做个好人。逢年过节爸爸妈妈叔叔婶婶姑姑姑父和我的弟弟妹妹们都会一起聚餐。 奶奶很疼爱我们这些晚辈。我的名字就是她起的。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我是家里的第一个孙子辈,奶奶在我的名字里加了悦,她说是想告诉其他人,生男生女都一样,都是很开心的,我为这个家带来了喜悦。然后因为上户口当年建议三个字,她就加了明,因为是光明。我很喜欢我的名字,是充满爱意的奶奶赋予的。 爱是年少的相知相许 是白发苍苍相互扶持 是守护一家人的勇敢与坚强 谢谢老郭和老魏撑起来了一个家,给了我安放灵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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